难受地不行,越想越眼酸。
“龙哥,”秦天见男人真不接手,只好先把卡塞进自己兜里拉好拉链,“你啥时候开始做这事的?”
今天早上,龙毅把卡和一张写着串数字的纸条一块儿递给他,交代他往一个账户里汇两千块钱。
秦天没多问,只看着纸条上收款人的名字有些眼熟。
李铁柱。
等汇完了秦天才想起来,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出现在龙毅向他讲过的往事里。
是……那个不幸被土雷崩了大动脉的新兵蛋子。
龙毅在那次行动中伤了一只眼,而李铁柱,却永远离开了人世。
秦天陡然便明白了龙毅在做什么。
他是在替那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年轻士兵尽孝。
每个月,龙毅都会汇出一笔钱,通过这个账户到达李铁柱的父母亲人手里,让他们衣食无忧。
而这个月恰好这几天便是汇款的日子,龙毅怕那边需要用钱,只能拜托秦天帮他,及时汇过去。
“记不清了……”龙毅想了想,“就那时做完手术后吧。”
那时候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
眼睛整日的疼,一闭上眼却又总浮现出小年轻满脸血和泥却捂着脖子张嘴想要同他说话的样子。
那张脸还那么青涩那么年轻,人生不过才起了个头。
小年轻最后想对他说什么,龙毅永远不会知道了。
后来出院后,龙毅却发现政委已经瞒着他,将小年轻的遗体和抚恤金一起送回了家。
可能是怕他心里有负担吧,政委没有把这个本属于他的任务给他留下。
龙毅没说什么,只不过还是买了车票,去了一趟小年轻的老家。
是个和他小时候生活环境差不多的农村,烂泥巴路,下了大巴还要走上半天才能到村头。
龙毅按着村里人的指路找到了李铁柱家。
他站在篱笆外,没有进去。
那时也差不多是年关时候,路边伫立着一栋两层的水泥楼,看上去才修好没多久。
两个中年妇女一边聊天一边忙进忙出,龙毅看了李铁柱的档案,那应当是他两个亲姐姐。
水泥楼外,空荡荡的院坝里支着个竹椅,上面坐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
老头看上去五六十岁了,一张脸是面朝黄土的人特有的棕黑瘦削,手指甲缝里积着泥土,脸上一层层褶子挤在一起,似乎随时都皱着眉头。
“老李,吃饭了。”
穿着朴素的太婆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盆菜,招呼老伴。
“晓得咯。”
老头右手拿着烟杆,应了一声,却没动作。
他又抽了口烟,仰起头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他的左手搭在膝盖上,正握着什么东西,不时摩擦。
龙毅虽然一只眼已经无法视物了,另一只视力还在。
就着夕阳余晖在那东西上反射的光芒,他看清楚了老人握着的是什么。
——一枚军章。
屋里头又催了几声,老头终于停了嘴。
他把烟头在水泥地上敲了敲,抖出烟丝,将烟杆插在了腰后。
然后他站起身,将手里的军章用那只黑黢黢的手指摸了摸,珍而又珍地揣进了上衣口袋。
老头背着手跨进了宽敞的屋门。
只不过那扇背,随着白日里最后一丝光线的沉没,佝偻地越来越向下。
芈何芈。※※※※※※※※※※※※※※※※※※※※
唔。我们龙哥其实有钱的。
只不过过得抠。
放心,以后小天盯着他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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