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说起来,”他说,“我估计不是你想问的那种事情,但知道我觉得这地方怪在哪儿吗?”
“哪儿?”
“我在这儿睡得很好。”
“呃?”
年长的男人点点头,“睡得像个婴儿。每晚结结实实八小时。”
“这个很奇怪?”
“对我来说很奇怪。我恐怕有好些年没睡过一整晚好觉了。没错,这些年我每晚只能睡六个小时,而且这六小时往往是连场噩梦,醒来也经常心烦意乱。”
“但现在睡眠好了?”
蒂姆点点头,“自从搬进来第一天。我眼睛闭上,再睁开就是八小时以后了。没有转辗反侧,也不做梦,什么都没有。”
“不做梦?”
“对。这点尤其好。我以前经常做特别焦虑的噩梦,就是醒来时觉得很紧张的那种梦。掉牙齿,脱发,诸如此类。”
“有点难以启齿,但不得不说脱发似乎不是做梦。”
“管住你的嘴巴,否则啤酒就没你的份了。”
内特喝了一大口。“说来有意思,”他说,“我搬进来以后好像也没再做过梦。”
“你以前经常做梦?”蒂姆问。
“有时候做。反正不比普通人多或者少。有时候梦到工作,有时候是乱七八糟的记忆。偶尔是尴尬的裸体上课那一类,你明白的。但自从搬进来就全没了。”
“睡得更好了?”
“对,睡得好极了。”
蒂姆耸耸肩,“也许是风水上有蹊跷,或者心理因素什么的。这地方不知怎的在潜意识层面上有镇定效果。”
“我告诉大家说这地方建成后就是个大烟馆,”有人忽然说,“残余的鸦片麻翻了所有人。”
两人扭头望去,看见希拉大步走过屋顶。她脚蹬亮红色高帮运动鞋,穿的还是正装衬衫,这一件至少大了三个尺码,袖口卷到肘部。内特不确定她有没有穿其他衣物。
她走到两人之间,抓起一瓶啤酒。“好男人,”她说,“记住了多带几瓶。”
希拉坐进内特脚边的躺椅。她把瓶颈抵住躺椅边缘,手腕一翻打开瓶盖。她向蒂姆敬酒道,“你就是新搬来的,对吧?”
“蒂姆·法尔。”他说,伸出一只手。
“希拉。”
“久仰大名。”
她夸张地叹口气,转向内特,“说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好像很难。”
她喝一口啤酒,望向落日,“二位有什么计划?”
“就是看看落日。”内特说。
“顺便讨论一下公寓里的怪事。”蒂姆说。
“啊,”她说,“卡瓦奇异教又有新成员了。”
内特望向她。落日余晖勾勒出她的剪影,缕缕发丝变成了黑色。“这话什么意思?”
希拉耸耸肩,喝一口啤酒。“每次有人搬进来,总会被这幢楼里的种种‘神秘’迷住。大部分人过上一两个月就会忘记。”
“否则就搬走。”内特说。
希拉对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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